2021年4月1日 星期四

【鬼滅/煉炭】甘い微熱(R-18)

※非典型ABO
※α×β



春天是令人雀躍萬分的季節。

寒意漸消,揮別冬天的尾巴,氣溫逐漸攀升,路面上的積雪雖仍未消退,輕快的春日旋律卻宛如迫不及待降臨似的,提前一步捎來了早春的氣息。

春風徐徐,處處洋溢著蓬勃生機與活力,四周的空氣中瀰漫著春季獨有的清新芬芳,步道旁的櫻樹枝頭上花朵尚含苞待放,垂下的枝條隨風擺盪,彷彿在對過路的行人揮手招呼般,使人能夠想像當一片粉色綻放、迎風搖曳生姿時,落櫻繽紛的迷人盛景。

乍暖還寒的三月,微涼的春天依然有機率碰上降雪的日子,明顯的日夜溫差,著實讓人吃不消。比自己年長五歲的戀人像是還把他當成過去的青澀小毛頭那般對待,每次出門總是不厭其煩地叮囑炭治郎要多加件衣服,將他全身裹得嚴嚴實實,手套及圍巾也一併事先準備齊全,說是以備不時之需,弄得炭治郎啼笑皆非。

同居後長時間在一塊兒的相處裡總會出現一些磕磕碰碰,在每一個不同的階段重新認識對方,互相包容和理解,從挫折中去學習與另一半共同生活的方式。大而化之的男人不曉得從何時起養成了愛操心的性格,分明以前是自己更習慣照顧對方多一點,不知不覺模式反而顛倒了過來。

獨自一人的時候,老是會不經意地回顧起過去平常沒特別留意的芝麻綠豆大的小事,細細回味著令人會心一笑的各種點滴往事,炭治郎將披在頸項的紅色圍巾往上拉高了些,不自覺加快返家的腳步。



前腳才剛踏進家門,炭治郎便馬上察覺出不對勁。

未開燈的屋內一片漆黑,家裡靜悄悄的,安靜地就像無人居住的空城似的,大門敞開的瞬間,空氣中飄散的一股濃厚柑橘香氣讓青年停頓繼續向前的步伐。

這個情況他十分有經驗,已經見怪不怪,是煉獄杏壽郎的「易感期」到了。

和其他一般的Beta不同,竈門炭治郎的嗅覺從小就異常靈敏,能容易區分出身旁Alpha跟Omega身上的味道。然而這個特長也僅僅只是方便辨識性別罷了,相比天生互相吸引的Alpha及Omega,身為一名Bata的他,不論對方身上散發出多濃郁的費洛蒙,他都不會受其影響從而引起發情狀態。

Alpha所釋放的大量費洛蒙強烈得就連Beta的自己都能明顯感受到,不難想見氣味的主人此刻有多需要伴侶的撫慰。

對自己家的布置非常熟悉,縱使不開燈照明也不妨礙行走,隨手把鑰匙放置在鞋櫃上,炭治郎鎮定地確認家門是否鎖好,不慌不忙地脫去鞋子,穿過玄關來到客廳,尋找散發氣味的源頭。

衣物凌亂地散置在沙發及地板各處角落,像是被人翻找過一樣,一路從客廳延伸至主臥室的方向,倘若讓不知情的人瞧見這景象,說不定會以為他們家遭小偷了。

目不斜視地朝自己的目的地持續前進,名偵探炭治郎跟隨衣物散落的路線,不費吹灰之力抵達終點,緩緩推開虛掩的寢室房門,謎底揭曉的同時,毫不意外地,撲鼻而來的Alpha費洛蒙散發得到處都是,而床鋪的正中央則多了一座用棉被和衣服堆積起來的小山丘。

小山丘似乎沒留意到周遭的動靜,只有幾縷金紅色的髮絲露出被窩外,高高隆起的棉被隨著呼吸均勻的起伏,炭治郎輕手輕腳地走進房內,蹲在床邊,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棉被,試圖叫醒熟睡的男人,開口喚道:「煉獄先生、煉獄先生。」

「……少年?」

低沉的嗓音自覆蓋住全身的被子當中悶悶地傳出,興許是睡迷糊了,一時竟喊出了對戀人舊時的稱呼,把身體蜷縮成一團睡覺的男人探出一顆頭,接著從自己打造的厚實棉被山裡慢慢伸出一隻手。

「炭治郎、你回來了。」

「是,我回來了喔。」

被呼喚的青年微笑著回握住男人向他伸過來的手,順勢將臉湊近那個宛如天然暖暖包的人,把額頭貼向對方。

有些發熱,不過應該沒大礙。

根據個人體質,每個Alpha經歷易感期時,出現的徵狀也不盡相同,煉獄的易感期則是來得快也去得快的類型,通常經過二至三天就會結束,次日立刻又能活蹦亂跳地到學校正常教課,絲毫看不出是才剛度過易感期的人。

像是會因寂寞而死的兔子一樣,易感期來臨的Alpha多愁善感,敏感又脆弱,大多數容易陷入情緒低落且極其黏人,渴望伴侶傳遞的費洛蒙安撫心情,煉獄杏壽郎自然也不例外。

嗅聞伴侶的衣物似乎能讓Alpha感到心情放鬆,藉此減緩焦慮的情緒,每到易感期時,煉獄會無意識地將炭治郎穿過的衣服收集起來,或是往有殘留炭治郎氣味的地方鑽,然後一待就是一整天,直到遍尋不著他蹤影的伴侶終於找到他,才肯乖乖從自己構築的秘密基地裡出來。

第一次的時候是在衣櫃裡面、第二次是在浴室的洗衣籃中,第三次則是……掰著手指一一細數至今為止自己找到對方的地點,因為煉獄杏壽郎的週期一直不規律,每次的易感期都像是在跟對方玩一場躲貓貓遊戲,有了多次經驗之後,炭治郎已經能處變不驚地面對並採取相應措施。

親密的肢體接觸使Alpha獲得了安全感,捉迷藏被抓到的男人此刻面色潮紅,光只是手拉手這麼簡單的小動作,就能樂得像剛拿到糖果的孩子似的。暖意沿著掌心的紋路蔓延至心口,舉起跟炭治郎相牽的手,煉獄親暱地用臉頰蹭了蹭,心滿意足地瞇起眼睛。

儘管早已陪伴對方度過許多次易感期,每當看見煉獄有如毛茸茸的幼虎般,向他表露出撒嬌的姿態,炭治郎都感覺自己的心臟彷彿受到重擊,瞬間不能呼吸。片刻後才總算重新找回呼吸的方法,差點要被戀人可愛致死的炭治郎還沒能讓內心的騷動完全平復下來,卻突然注意到男人手部的異樣,皮膚外觀呈現些微紅腫,立即關切地詢問。

「煉獄先生,您的手怎麼了?」

「說來丟臉,下午的時候,覺得肚子有點餓,原本打算自己煮水餃來吃……」

臉上難得地浮現出一絲尷尬的神色,似乎有些難為情,煉獄坦白地繼續解釋。

「結果就、不小心把手指一起煮下去了。」

「啊……」大概理解了。

這句發言聽起來頗驚悚,其實不過是單純下冷凍水餃時被熱水燙到罷了,深知自家Alpha糟糕的廚藝程度,炭治郎大致能想像出當下會是怎樣的畫面。

看似完美無缺的煉獄杏壽郎,只要開火下廚,廚房肯定變成一片地獄火海,姑且先不談事後如何收拾殘局這件事,對方端出的食物根本沒半個人敢吃,堪稱黑暗料理界高手,因此他們家的廚房聖地一直以來都是默認炭治郎負責掌管。

「不哭不哭,痛痛飛走囉。」

柔軟的指腹安撫似地摩娑過對方的手背,宛如一名施展法術的魔法師,趴在床沿的青年緩緩唸出那句耳熟能詳的咒語,接著撫摸男人的頭頂,話語間帶著藏不住的笑意。

後來兩個人是怎麼一起滾到棉被裡的,炭治郎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或許是在他們視線曖昧相交的時候,又或許是在煉獄告訴他適合大人的咒語應該是親吻更來得有效的時候,不過那也不是現在該在意的細節了。

易感期中的Alpha本就隨時處於失控邊緣,能像煉獄這樣經過長時間仍保有自我的人屈指可數,瀰漫在房間裡的費洛蒙彷彿是最危險的邀請,蘊蓄已久的熱情讓無防備的Beta不由自主地向其靠近,任由對方予取予求。

Alpha的秘密基地猶如埋藏橡實的松鼠窩般,被窩裡暖呼呼的,裡面塞滿了炭治郎的各種衣物,暫時褪下教師角色的男人穿著寬鬆的家居服,懷中揣著一個可愛的兔子抱枕,看上去竟意外地搭調。

熱氣吹拂過耳畔,比平時更加甜膩的柑橘氣息將炭治郎層層包圍,升高的體溫伴隨炙熱的慾念,似棉花般輕柔的細吻一個接一個地落在他的唇上,夾帶著若有似無的挑逗,連綿不斷的啄吻惹得炭治郎邊親邊笑。

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比起一味追求快感,他們更喜歡這樣溫柔地探索彼此身體的時刻,盡情享受這個過程。

乾澀的後穴隨著沾滿潤滑液的指節反覆抽送逐漸鬆軟,穴口淌出的稠液沿著腿側往下滑,滴落在早就變得皺巴巴的床單上,身下的人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主動攬下擴張工作的Beta跨在他的Alpha身上,依稀可以聽見對方的呼吸漸促。

變換姿勢的時候,炭治郎不禁倒抽一口氣,抵在臀縫的那根性器從背後挺身進入了他,渾身被熱潮包裹,交錯的喘息與心跳密不可分,兩人腰部以下緊緊相貼,不留一絲空間。輕緩的抽插由慢至快地加速撞擊的力道,陰莖隨著加大的幅度更為深入,龜頭大力頂進深處,又重又快地搗弄著腸道,強烈的摩擦感使快感攀升,一次又一次地把炭治郎推向歡樂的頂峰,無處安放的雙手只能無助地抓住壓在底下的兔子抱枕,將曖昧的呻吟全埋進絨毛玩具裡。

溫熱的肌膚相貼帶來莫大的滿足感,煉獄用鼻尖蹭著伴侶的腺體,每次舔吻後頸都能感覺到裡面收縮得更厲害。他們並非教科書裡那些被形容得天造地設、一旦接觸便彷彿天雷勾動地火的Alpha和Omega組合,就算咬爛後頸,Beta天生沒有作用的腺體也不可能進行永久標記。

第二性別無法代表一切,Alpha從來沒有特別了不起,Omega的身分也不會比較低賤,即使是平平無奇的Beta又如何?人生起起伏伏,繫在一起的紅線在有限的邂逅中將他們拉近,給予獨一無二的緣分,他們有自信能夠走得比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對伴侶都要來得長久。

雙方同時達到高潮釋放後,他們躺在床上閒聊,學校裡不死川老師和冨岡老師差點又吵到一言不合在職員室裡大打出手、麵包店裡哪個常客又夫妻拌嘴嚷著要離家出走、附近小學的小女孩勞作課時畫了炭治郎家開的店作為主題並把完成後的作品送給了他,多得數不清的趣事讓兩人聊得忘我,時不時傳來開懷大笑。

敲定好等下次休假一起回櫻新町帶手製便當去公園賞花,聊著聊著,兩人不知不覺又摟到了一塊兒,煉獄用鼻子親暱地蹭了蹭另一半的耳廓,毫不掩飾自己的慾望,附耳問道:「能不能再做一次?」

炭治郎抬手梳了梳男人偏長的金髮,才想開口回點什麼,就聽見一陣不合時宜的咕嚕聲從煉獄杏壽郎的肚子裡傳出來,溫馨的氣氛瞬間破壞殆盡,炭治郎一秒噗哧笑了出來,隨後輕輕環住戀人的腰,把下巴靠在對方肩膀上,拍了拍他的背。

「還是先來吃晚餐吧,煉獄先生。」



解決了吃飯這件民生大事,穿著印有狸貓和狐狸圖案的睡衣,吃飽喝足的二人窩在客廳沙發上,像兩隻相互取暖的小動物,緊緊挨在一起,裹著毛毯看起了前陣子在影碟出租店一同挑選的DVD。

可樂和洋芋片可說是看電影的標配,炭治郎不客氣地拍掉男人正打算伸去拿汽水的手,態度似是不容拒絕。

「不可以,您只能喝檸檬水。」

煉獄表示無奈,試圖進行解釋。

「炭治郎,我這是易感期,不是感冒。」

「檸檬水。」

「好吧……」

昏暗的客廳裡,熟悉的藍色機器貓顯示在電視螢幕上頭,兒童向動畫無論小孩還是大人,過了幾歲重看都同樣令人感動,120抽的衛生紙直接被他們哭掉半包,兩個老大不小的成年人一邊擤著鼻涕,一邊放入下一片光碟到播放機裡。

「接下來看什麼?」

「大雄的貓狗時空傳。」炭治郎宣布道。

「糟糕。」

煉獄頓時大驚失色,嚴肅的表情令炭治郎也忍不住跟著緊張起來。

「怎麼了?」

「這部片子是我個人排行第一,每看必哭。」

「啊,我懂。最後那段烏龜先生超級催淚。」

影片開始播放,儘管是倒背如流的劇情,仍舊讓身為觀眾的他們看得十分入迷,客廳安靜了好一會兒,煉獄忽然間開口。

「我小學的時候,也曾在放學的路上撿到過一隻小狗。」

倏然勾起多年前的回憶,煉獄用懷念又感慨的口吻,將故事繼續緩緩講下去。

「我曉得父親不喜歡動物,所以家裡從以前就規定不能飼養寵物,可我實在不忍心將牠孤零零地丟在那,於是把那隻小狗偷偷抱回家,養在了後院裡面,趁著每日的晚餐時間餵食,想當然耳,之後肯定會被父親注意到,發現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大約隔了一個星期後的下午,回到家的我慣例放好書包便去庭院查看,結果發現小狗不見了。我想也沒想,立刻衝去詢問父親,父親卻冷淡地說已經把狗扔了,並且叫我不准再幹這種蠢事。」

「那是我出生以來,第一次和父親吵架。」

似乎是覺得自己幼稚過頭,煉獄不好意思地撓著頭補充:「說是吵架,其實也只是冷戰罷了,我那陣子三餐都少吃了兩碗飯。」

「兩碗飯!這真是太可怕了!」

彷彿聽見煉獄主動要求減少飯量是一件世界末日般的大事,炭治郎震驚不已,隨即又想到了那隻被槇壽郎擅自丟掉的小狗,「所以後來您有去找那隻小狗嗎?」

煉獄點了點頭,又輕輕搖頭。

「有找過,但是到處都找不到。父親也不肯告訴我丟棄的地點。」

「那……」

頹喪地垂下腦袋,炭治郎神情有些失落。

煉獄笑著揉了揉他的頭,像是在為炭治郎打氣。

「故事還沒說完呢!之後又經過幾天,母親私底下告訴我,其實那隻小狗並沒有被扔掉,而是把牠送養給父親的熟人了,只是為了懲罰我偷養動物才沒和我說。那隻小狗後來我也有跟家人一起去看過,主人非常愛護牠,過得很幸福。」

還好是個完美結局。

放下心來的炭治郎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槇壽郎先生原來從以前性格就這麼刀子嘴豆腐心呢。」

「是啊。」

「不過幸好那隻小狗沒有真的被丟棄。」

「是啊。」

故事隨著電影進入尾聲,然而兩人早已無心去注意畫面裡的其他內容,雙方四目交接的那一刻,自然地與對方交換親吻,交融的氣息使Alpha感到安心。

炭治郎其實一直覺得,易感期的Alpha,有時像在照顧一名公主。

晚餐才剛吃完,有人就抓準時機,說明天的早餐想吃他親手做的法式吐司,還有隔壁那間便利商店期間限定販賣的安納芋牛奶糖,隨後把腦袋擱在他的肩窩處,肆無忌憚地撒嬌。

「炭治郎。」

「嗯?」

「等會兒睡前可以再抱你一次嗎?」

拉起Alpha厚實的大手,手心貼著手心,Beta騎士微笑著輕輕晃了晃彼此相握的手,然後向他的公主殿下宣誓永遠的忠誠。

「我會陪著您,直到您滿足為止的。」